Page 43 - 2016年第三期【总第25期】

Mother's riddle
母亲的谜语
■文/刘 峰
一天，晚饭后闲来无事，手里握着能看 100 多个台的
遥控器，旁边放着手提电脑，总觉得还是无所事事，心里
在莫名的烦躁，无法平静，这时，我站起身，拉开通向阳
台的推拉门，站在阳台上呆呆的望着窗外，看着繁华的城
市灯火，从警 10 多年了，提前结束工作任务回来，反而
有点不适应了。
这时，母亲轻轻的来到我身边，给我披上衣服说：“别
着凉了，外边冷”。说完退了回来，独自坐在客厅里剥起
了蒜，母亲总是这样，从来都不多说，也从来都不闲着，
尽管这项工作是多余的，母亲依然重复着她手中的活。我
转过身，忽然发现母亲已经有些苍老的身影，在偌大的客
厅显得那么的渺小和无助，我心头一热，赶忙从阳台退了
回来，搬了个马扎围坐在母亲身边，母亲显然是没有想到，
猛的抬起头，看看我，我说：“妈，别忙了，歇歇吧。”
母亲却说“习惯了，闲下来更难受。”是啊！母亲都忙碌
了快一辈子了，闲不下来了，怎么说都没有用，我想。我
笑了笑，我知道，想让母亲闲下来很难，我说：“妈，我
想听谜语了，您还记得小时候您经常给我们出的谜语吗，
我现在想听。”城市生活的忙碌与安逸早已让我忘记了儿
时的快乐。
年幼时，每到冬天，母亲总是点上煤油灯，在散发着
黑烟的昏暗灯光下，用灵巧的双手手摇着棉车纺线，而我
总是缠着母亲陪我玩，母亲为了纺线，总用谜语让我安静
下来，像：“一个小孩有两指高，浅皮麻，弓着腰”( 花
生 ) ；“红布袋装玉米，猜不对，困住你”（红辣椒）；“姊
妹十来个，围着旗杆坐，脱了白衬衣，去找盐大哥”（蒜）
等平时吃的蔬菜，此时在母亲的嘴里都变成了一个个攻不
可破的关口，我儿时最大的乐趣就是晚饭后听母亲讲谜语，
母亲的谜语总是很多，从来都说不完，我身边的伙伴有最
初母亲叫他们来陪我玩，到成为母亲忠实的粉丝，不管阴
天下雨，刮风还是下雪，每天晚饭后都准时到我家，坐成
一圈，将母亲和她的纺棉机围坐在中央，母亲每出一个谜语，
小伙伴们或者沉思，或者低头私语，或者左顾右盼，用各
种方式寻找可能找到的答案，而我总是悄悄的跑到母亲身
边去要答案提示，周而复始，乐此不彼，那段时光成为了
儿时最美的画面。
母亲看着陷入沉思的我问，真的还想听吗？我说：“当
然想听了，妈，别忙了，再给我说几个谜语吧”我以儿时
撒娇时的语气。母亲听后顿时来了精神，用手捋了捋已经
有些发白的头发说“好啊，好久没有人让我出谜语了”，
好像终于要大展身手了。母亲说了好多谜语，依然大都是
家里吃的用的一些事物，而我依然猜不出谜底，然后缠着
母亲让母亲提示一下，比如谜底是不是吃的啦，穿的啦，
用的啦，母亲的笑容越来越多，话也比平时多了好多倍，
边提示边说：“我都快把答案说给你了，怎么还猜不出呢，
还不如小时候聪明呢！”我笑笑，我知道母亲的谜语有成
千上万个，一个谜底在母亲这里能有好多个猜法，从来都
不一样，从来没有上过学的母亲，不知从那学的这些谜语，
把生活中的每件事物都能形容的唯妙唯俏，其实有好多谜
底我都是知道的，却故意猜不出，只是想让母亲放下手中
的活。看着母亲自豪和开心的神情，我突然觉得，原来母
亲多么的需要孩子陪着，哪怕只是说说话，聊聊天都行，
这样比给他们多少钱，多少东西都好，母亲需要的是孩子
守在他们的身边，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者健康，你
在就心安。
突然间，心在莫名的悸动，现在的我下班后总是忽略
了这些本该有的细节。总以为长大后在城市买了房把父母
从农村接到了城市就算是尽孝了，可我没有想到，母亲更
多的需要是儿女在她身边，陪她说说话，唠唠家常，哪怕
是很不起眼的一些往事，而作为儿女的我们总是忽略了父
母的感受，在乎更多的则是领导、同事、朋友之间的关系。
有时我们可以少上一会网，少喝一次酒，少聚一次餐，多
陪父母说一会话，聊会工作，谈谈生活，你会发现，其实
陪陪父母你会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