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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巷子里的风，永远不急不缓地吹 表演。当晚演出的是昆曲中最为著名的 种难以抗拒的诱惑。青檐黛瓦、小桥流水、
着。岁月和风雨逝去了当年的风光，却 选段《游园惊梦》，两位演员行腔婉转、 老街角、乌篷船，慵懒而繁忙、随意而
■摄影、文/张明风 逝不去老巷里的故事。 表演细腻，一招一式，一腔一调，都颇 整洁、古朴而前卫，夹杂些许冬天的寒
面和稀疏的树叶，透下北纬
录一下我最爱的两处老巷。 10 年深秋，随父亲到苏州，邂逅了 见功底，但无奈曲高和寡，又是方言唱腔， 气……让初来乍到说着一口家乡话的我
然想
天光，当温暖的阳光洒在脸上，我突记录一下近些年的一些旅行，记
这个秋天，某日清晨，斑驳的墙 我此生最爱的老巷，平江路。 因此观众中能理解其精妙者寥寥无几。 们却像是回归故里。
苏州是个极美的城市，和著名画家 曲终人散，父亲到后台与演员拍照 是的，旅行，需要放下一颗防备了
周文雍画中的场景一样，白墙黑瓦、小 合影，我随之攀谈，两位演员都是科班 太久了心，带上柔软的心意出发。在上
桥流水，苏州人家尽枕河。最近断断 出身，很小便跟随师父练功，台 海四天时间，我们一路奔忙，四处乱逛，
续续地在看吴冠中先生的《诞 上的三分钟，是台下十年耐 唯有走进西塘的那一刻，才终于感受到，
生记》，里面也有很多江南 得住寂寞的日夜苦练。 这里是来对了！
人家的场景。有时睡前无 有人说现代的戏 旅行，使人劳累，也使人自由。旅
趣，便会打开厚厚的大 曲演员都必须“耐得 行之所以美好，只不过是因为旅行时候
书，昏黄的灯光让纸页 住寂寞，守得住清 的你，可以拥有自己的世界。一切，美
度的 看起来也多了几分朦胧 贫。”脱下了戏服， 或丑、好与坏，只因你亲自经历，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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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美。每次读书之前， 除去了浓妆，与两位 体验，亲手扛起沉重的行李，亲眼目睹
也都会习惯性的翻到那篇 演员的对话让我感受 那里孩子们的微笑和明亮的眼眸以及老
最爱的《苦瓜家园》，任凭 到的是年轻一代戏曲演 人脸上舒展的皱纹。
读了千百遍，喜爱依然如初。 员的坚定与担当，哪怕曲 这些，也许比某些美景更不可或缺。
不同于北方巷子的粗犷大气， 高和寡，哪怕收入惨淡，明天的 又是一年秋风起，残花作伴池中云，
南方的小巷更多了几分婉约雅致，苏州 他们依然会坚定的站在舞台上 , 于方寸 遥想当年深巷里，半窗冷月映故人。
的魅力就在这小巷深处，苏州的文化底 之地，为欣赏昆曲的观众献上最精彩的 闲暇之余，忆起两条老巷子，随手
蕴也正在这一条条幽幽小巷里。 表演。 以记之。
桥头小楼梧桐雨，一盏残茶牡丹亭。 12 年春天的西塘之旅，也是我此生 回想余额不足的 2016 ，自己最大的
被誉为“百戏之祖”的昆曲便是发源于 难忘的一次旅行。 遗憾就是没能再去南方走走，尤其是一
这山清水秀的江南小巷，元代的汤显祖， 西塘，对我来说，是个向往已久的 直想要再去一趟的苏州 ……翻了翻自己
用一曲《牡丹亭》大胆地将闺门少女的 地方。但之前了解的西塘，是印象中的 最近几年的旅行欠单，忙和穷，成了最
爱情幻梦搬上舞台，从此昆曲成为了家 西塘，是别人片中的西塘、别人笔下的 大的借口 ! 我们大部分人永远也不能洒
喻户晓的绕梁之音。 西塘，而不是属于自己的时光。 脱地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古朴的老巷，孕育着质朴的昆曲艺 生活在别处，别处就是西塘。 “带一卷书，走十里路，选一个清
人。他们是近在我们身边的一批人，却 后来我一直在想，阳春三月，我们 净地，看天，听鸟，倦了时，和身在草
也是被历史遗忘的一批人。 之所以决定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选 绵绵处寻梦去。”荒废了近一年大好时
白天游览完各大园林，傍晚时分， 择离开的理由不仅仅是为了看风景。目 光得我，只能幻想在徐志摩的诗歌里得
父亲说，我们一起去听昆曲吧！ 的地，也永远不只是一个地点，而是一 以慰藉。
平江路有一间很有名的昆曲茶社， 处心灵的归所。 有些小事，就这样让它缺憾着也许
时隔六年，我依然清晰的当晚的演出场 三月的西塘，如此温暖而惬意。踏 更好，等时间长了，回过头再看看，仿
景：台下稀落的观众，台上演员卖力的 上古镇的第一刻起，每走一步，都是一 佛都变成了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