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0 - 廖河畔2018年总第5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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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 然而这些年，父亲的这些身体变化，也渐渐 演的唱戏机……但凡父亲想要的东西，只要说一

引发了我的心理转变：我开始与父亲“角色互换”， 声，下次回家我一定会带到，就像小时候，父亲
想要保护他、爱护他，并成长为他的依靠。 总是努力实现我的每一个愿望一样……
■文 / 明风 父亲爱看电视，于是前几年，我将家里的老 曾经读过一首诗，题目是《想给父亲做一回
彩电换掉，给父亲置办了一台 50 寸高清液晶，上 父亲》，诗是这样写的：“父亲老了，站在那里，
百个电视频道，父亲看的更是不亦乐乎。每次我 像一小截地基倾斜的土墙……父亲对我的态度越
们回家，大老远就能听见父亲的电视声。母亲为 来越像个孩子，我和父亲说话，父亲总是一个劲
了他的健康和邻居的“安宁”，总爱劝他少看些， 地点头，一时领会不出我的意思，便咧开嘴冲我
多出去转转，父亲总不忿的说，“我闺女给买的， 傻笑……”
不看多浪费！ 而现在的我，也正如诗歌所写，也想给父亲
父亲有风湿关节炎，腿脚有些不便，但仍每 做一回父亲，给他买喜欢的东西、天天做好饭好
天固执的走来走去。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看 菜叫他吃，供他读书上学，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
孩子，每天午饭过后，都会喊着母亲一起去哥哥家， 给他最好的生活……
“走不，找熙熙玩去不”。那神情和语气，活脱 看着父亲额头的皱纹和鬓角的白发，我想到
脱一个老小孩。这时，母亲总爱笑话父亲，天天去， 筷子兄弟《父亲》里的一句歌词，在心中默念着：
也不嫌腿疼！ 时光时光慢些吧，我愿我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
熙熙是我的小侄儿，不到两岁，正是好玩的 留……
年龄。有一日，父亲正在刮胡子，小侄儿颠颠地
跑过来，伸着手嚷着要父亲手中的刮胡刀。父亲
将电池拆下，给了他。“你拿走了爷爷的刮胡刀，
爷爷变成大胡子，要扎你喽！”于是抱起小侄儿，
用胡茬在他肉嘟嘟的小脸上扎来扎去，小侄儿被
逗得咯咯直笑。
这温情的一幕，一下子将我拉回巨大的回忆
今天，我想说一说已年迈的父亲。 那时，父亲的徒弟很多，逢年过节大家都要 中，儿时的我和小侄儿一样，都喜欢“夺”父亲
父亲做了 40 多年的包工头，在外名声很响， 来给“老师”拜节，那些大叔大伯们总爱摸着我 的刮胡刀，都喜欢模仿着父亲的样子，在脸上刮
十里八村凡是认识父亲的人，都亲切的叫他“老 的头说，这丫头，虎头虎脑的！父亲总会乐呵呵 来刮去。
张”。 的回道，谁不说来，要是个小子就好了！ 心理学上有种现象叫“似曾相识”，形容眼
周国平说，父亲是儿子的第一个偶像。其实， 父亲有些重男轻女，但由于我是家里的老小， 前的场景似乎在过去发生过。而此时此刻，与其
不仅仅是对于儿子，对于女儿也一样。 所以对我也极为疼爱。小时候的我就是在父亲的 说“似曾相识”。不如叫“昨日重现”。这一刻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老张就像头高大而沉默 肩上长大的，每次下班回家，父亲总会把我高高 时光停止，我被浓浓的亲情包围着，内心感到无
的耕牛，总有使不完的力气。白天奔走在各个工地， 举过头顶，让我骑在他的肩上，在院子里转上几圈， 比幸福，眼前这个固执又可爱的老头仿佛回到了
晚上在家里也不闲着，要么帮母亲干农活要么就 还爱用满嘴的胡茬扎我的脸，逗着我玩。 20 多年前的那个年轻力壮、温暖可依的父亲。
是研究他那些宝贝图纸。家里有个大写字台，堆 如今，父亲老了，开始变得眼花、驼背、走 一转眼，又快到父亲节了，心里开始计划给
得满满的，很厚很厚的一摞，一本图纸竖起来比 路蹒跚，形象也不再像以前一样高大，性格也越 父亲买些什么好呢？ T 恤、运动鞋、还是出去遛
我个头还高。上小学时，母亲总喜欢用一些过期 来越像个孩子……不知何时起，父亲的“偶像” 弯可以带着的保温杯，想给父亲买的东西太多了。
的图纸裁剪成作业本那般大小，顶部用线缝起来， 光环在我的心中逐渐消失殆尽。一转眼，我已成 这几年也是一直在尽自己所能，给父亲所有的疼
让我用反面的空白写字、算数。 家立业，成了能够和父亲“平起平坐”的大人。 爱，教他用电脑、给他买智能手机、能看戏曲表